Friday, March 12, 2010

冀留日生当驻日大使


冀留日生当驻日大使


曾任中国驻马大使的程永华荣任中国驻日大使,是留日同学们的一服兴奋剂,证明留日前途无量。曾活跃于我国华社,为中国树立良好形象的程大使现年55岁,1975年至77年在日本创价大学留学,是一名如假包换的日本通,今后几年,无疑会在深化中日“战略互惠关系”的工作上贡献力量,保障中日两国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中国人留日始自清末的1897年,达113年之久,其间因日对华用武,大事侵略,致使大批学生愤而停学返国抗日。新中国成立后,国内政治动乱风起云涌,导致学生来源中断,直至上世纪70年代末期才从新有人留日,程大使可说是这批人的“带头羊”。如今,除了他以大使身分代表中国常驻日本外,还有二、三百名留学生留在日本大学执教,当起教授来,而在日本商场争得一席地成为著名企业家者亦不乏其人。


日本是个留学经验丰富的国家,早在隋唐时代就已派遣和尚与学生留华,乃千年古事,但接受外国学生的历史却不长,一衣带水的中国人留日历史不过百年左右。至于我国方面,最早应算二战时期以“南方特别留学生”(东南亚学生,约200人)身分北上的马来同学,共12名,有人后来荣任上议员或成为知名小说家,人才济济,大有斩获(文莱尤素夫则当了首相)。


上世纪战后五、六十年代赴日的大马学生当中,不少人攻读医科后回国悬壶济世,例如吉隆坡班台医院的L、新山开医院的X、为许多政界人物开刀治疗心疾的M、劳勿大街开医务所的J和敦伊斯迈花园的牙医Z,均是大受本地日人欢迎的医生,当然,留在日本各地行医的同学也不少。学术界方面,在日本著名大学当教授的包括尊孔独中生H、巴生滨华中学第一届毕业生L与Z、在三菱研究所当研究员的吉隆坡中华独中生B等人。而跟我一起寒窗苦读数载的马来女同胞,亦已高升为马大教授。


跟留欧美相比,不论历史还是人数,留日当然逊色,但从以上所举可看出在成就方面,彼此无多大差别,换言之,日本也是一个栽培人才的摇篮,留学生不仅为我国做出贡献,也反馈栽培他们的日本,让她受益良多。程大使如此,我国旅日教授亦如此,日本最近还颁发了天皇勋章给班台医院的L医师呢!


  目前,日元币值居高不下,令许多家长及孩子们对日敬而远之,欲解决这难题,我国政府需拨出更多奖学金,而在我国捞得满盘满钵的日本企业,也应做出同样努力,以减轻其经济负担,“取诸社会,用诸社会”,助人即助己,而所栽培的人才,大多为日本企业服务,说不定还会栽培出一位大使来!


  70年代,留日生黎经富出任新加坡第二任驻日大使,新国能,大马为何不能?何时我驻日大使,也像程、黎两位前辈一样,是由“日本通”的留日生来担当呢?

Monday, August 10, 2009

我们飞抵樱花国--日本了!

5、入学仪式侧记

4月,在樱国首都--东京是乍冷乍暖的仲春时分,也是一个樱花盛开,鸟语花香的花期,但位于日本列岛北部的青森县却仍然是春寒料峭,北风凛冽的季节。
4月3日是星期一,也是青森中央学院大学举行入学仪式的重要日子。早上下了一场小雨,气温为之降低了一、二度,幸好不久即停。下午12点半,我穿上黑色西装,M也盛装打扮,一出大学宿舍,冷风扑面,浑身不禁发抖,身上好像少了一件可以御寒的风衣似的,早上那场细雨,显然是一个“害人精”,可幸场地就在一箭之遥的体育馆,一进入馆内,暖气好像一阵春风,是多么温柔体贴,多么令人感到舒适啊!
青森地处寒带地区,冬季下雪可达2米高,变成一片冰天雪地,因此樱花在4月初仍处于含苞待放的阶段,要等到5月初才盛开。日本人选择在4月初开学是很恰当不过的,第一气候美好,人们春心荡漾,喜上眉梢,何况人逢喜事精神爽!其次还有浅粉红的樱花陪衬,为之生色,添加气氛,那种充满罗曼蒂克的场面的确令人终生难忘,只是寒冷地区是另当别论,因看不到一片粉红色的樱海而稍嫌单调、冷静。
这里的大学很重视礼仪,不管新生还是旧生,皆必须穿黑色礼装出席,所以我们在入学仪式结束后与同学们拍照留念,都感到效果特好,每位同学也是神采飞扬,显露威严,而身材肥胖的男同学则会变得细长、英俊潇洒!
当然,学生平时上课时的打扮是很随意的,你要穿西装也可以,衬衫配牛仔裤亦无妨。最令人赞佩的是,日本小学生上学都不穿校服,可自由打扮,使他们更显得天真烂漫,快乐无比。但是,在寒冷的冬季,校方却硬要小朋友们穿短裤以锻炼身体,每个人双腿都被冻得像两条大红萝卜。而上了中学和高中则死板起来,缺乏通融性(孩子大了不好管之故?),必须穿校服上课,一套套规规矩矩的制服(男的像中山装)使日本孩子们天生的纯真感情受拘束,或感受压力,觉得日子不好过,单调又苦闷。
话说回头。当我们被带到贵宾室时,我们遇见了来自泰国的贵宾--苏坤先生和阿南先生,两位跟我一样,都曾在日本留学过,可谓留日同学。前者两位千金和一位公子都已毕业于这家大学。他与太太均是华裔(潮州)泰国人,也曾一起参加过入学仪式,我和这位久违了的泰国贵宾算是老朋友,见面格外感到亲切,有说有笑。至于阿南先生,则是初次认识,人颇幽默、和蔼可亲,亦犹如见到老同学般。
在贵宾室里,我们还跟中村信吾校长和本县一位镇长等日本贵宾聊了一阵子,到了1点,大家便鱼贯进入会场。我跟着校长走上台上,然后坐在他左边,我的身旁则是两位泰国朋友。讲台另一边,顺序为石田宪久理事长和四位日本贵宾们。我们背后,竖立着一个大屏风,当作背景,上面都写着隽秀古朴的行书体汉字,艺术气氛浓厚,很是壮观,又别开生面,日本人真有他们一套,既显出了他们那潇洒而奇逸的民族性,又告诉了我们日本人的传统文化跟中国是不能一刀切,别树一帜的,中日两国在这方面犹如手足,比谁都来得亲。
整个体育馆早已坐满了新生和家长们,台下左右两边各坐着两排大学以及短期大学的老师们。新生约有200百余人,外国留学生则有近30名。主持人宣布仪式开始后,首一节目是齐唱日本国歌《君之代》。唱完便介绍台上的我们,接着请校长站在讲台,直立不动地听着司仪陆续高喊每个新生的名字。当他们一听到,便一边大声回应:“嗨!(到)”,一边站起来。站齐后,大家便一起向老校长鞠躬行礼,并坐下静听他致词。
作为客座教授的我,也被请去致词,我用日语只讲了三几分钟。之后大家齐唱校歌。唱完,一位日本男同学和我们来自怡保的女同学钟美琴上台致谢词。最后,司仪请各位老师们在台下站到新同学面前,并逐一加以介绍,接着礼成。仪式很简单,前后不过半小时便告功德圆满。
兹将我的致词内容抄录如下:
恭喜各位同学入学!
今年是青森中央学院大学创立10周年,在这值得纪念的一年,来自中国、台湾、泰国、马来西亚、越南、韩国、美国、西班牙和塞内加尔(注:非洲国家)的留学生能够聚首一处,在这漂亮的学园一起学习,实在是一件富饶意义的事。
在这10年间,以亚洲国家为主的众多留学生得到了在青森中央学院大学学习,跟青森县各界人士进行交流的机会,同时通过这些宝贵经验而逐渐成长,我由衷地表示感谢大学当局的多方照顾。
已经大学毕业的留学生也分别正在各自的领域中奋斗着,他们都把青森当作第二故乡,时常怀念她,同时,在亚洲各地,一个校友会的网络也正在形成中。从这个意义来说,青森中央学院大学所扮演的角色是非常重大的。
目前,国际化进展得很快,变成了一个经济和文化等各方面非互相理解,同舟共济,便一事无成的时代。
日本人的同学们,也请你们通过和留学生的交流,去关心日本本国的问题,同时,也应该面向海外,积极地关心国际事务。
最后,我祝福青森中央学院大学今后日益兴隆,同学们学业进步。(5-4-2008)

6 电脑迷的无上幸福

上文已提过,我们抵达青森市不久,一位来自居銮的女同学在我们带领下,漫步到青森中央学院大学附近的电器店参观电脑时,看到一架东芝制造的DYANA BOOK牌新款手提电脑价廉物美,就立刻芳心大动,想用信用卡买下。我见状即劝她勿过于躁急,不妨再到其他店考察一下,迟几天买也无所谓。
那料到第二晚我们到她房里找同学们聊天时,霍然发现她桌上就放着那架人见人爱的电脑,而且她似乎特别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并对我说:
“陆老师,我今天自个儿去买了那架电脑了!定价是9万8000圆,约3000令吉,非常幸运的,电器店今天大减价,折扣10%后,又赠送值1万圆的分数可供下回买东西用,因此实际价钱是7万8000圆,仅马币2400令吉,我好兴奋啊!”
不数日,当我飞回东京去小竹向原町的力行会馆看望同学们时,也发现两位男同学不经思考地买下了同牌子的电脑,由于硬碟容量比那位女同学的较大(有道是“一分钱一分货”,却不知那位居銮小姐会否后悔买下了容量较小的?),价钱也稍贵些,大约3000令吉。其中一人对我说:
“价钱很便宜,我一看就买下来了。”
另一同学则告诉我:
“爸爸担心我身上的钱会很快花掉,吩咐我先买下电脑。”
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异性朋友无所谓,没有电脑,他们便一整天无精打采,浑身发懒,活着也没有意义似的。我是如假包换的电脑门外汉,也没时间去与它周旋磨合,同学们一问起日本的电脑事情,我反过来还要问回他们,令他们大喊倒霉,或逃之夭夭,避之大吉。记得90年代中期日本掀起一股电脑热潮时(即日本迎来电脑大众化时代),我家也向电器店定购了一台IBM牌桌上电脑,当时电脑刚刚进入家庭,价钱仍居高不下,而且很抢手缺货,付了巨金30万圆(现折合马币9000令吉),电脑什么时候送来也不知道。我一直担心那电器店突然有一天关门倒闭,那我那笔巨款便化为乌有,血本无归!
孩子们呢?(一是中学生,一是小学生)他们也有他们的忧愁,每天放学回到家,开口第一句话便是:
“爸爸,电脑来了没有?”
当我答曰“没有”后,真不想看到他们那张失望透顶,无精打采的小脸孔,心里也很烦恼和不安。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每当有人按门铃,他俩便飞步跑去开门,但看到来人并非电器店送货员,而是邮差或邻居送什么物品来时,他们总是哎声叹气个没完没了,甚至有时还发脾气,踢椅子!有一天,电脑终于安然无恙地送来了,从此兄弟俩感情便告恶化。老大总是野蛮不讲理地霸占着变成其新宠物的电脑,玩到几乎天亮才甘愿罢休,老二在他玩时却一直不愿睡觉,巴望着大哥快停手,一旦他不打,自己便马上可以大享玩电脑之乐。我不是一个好爸爸,遇到这难题,总是束手无策,一筹莫展,只埋怨发明电脑的人太坏蛋又残酷,真的害人不浅,连孩子们的睡眠时间都剥夺了!有时也想过心一狠,拿把铁锤把那电脑捶个粉碎算了。
言归正传。大家知道,经济大国日本最拿手生产家庭电器。以前我旅居日本时,电视机、收音机、录音机和录影机等,都采用日本人最喜欢的S牌货品,简直变成了它的“粉丝”。日本电器不仅用法简单,而且质量很好,不易坏,令人爱不释手。生产这些良品的日本公司还有一个绝招,就是一如汽车厂商一样,久不久就耍花招,出一个新款,消费者跟着它团团转,移情别恋,贪新忘旧,非把新产品弄到手就不死心。正因如此,一些店铺,特别是郊区的大型电器店,经常有举行即将淘汰的旧款商品廉价抛售的大平卖,贪便宜的人这时大可投资,捡到便宜货(有的手提电话是免费的),也因而高兴一个晚上,不能入眠。
日本有很多大电器店,斗得个你死我活,势不两立,让消费者获渔人之利。其中有名的是BIC、樱屋和定(三水边)桥。以前闹区有乐町站前的某百货公司一倒闭,BIC电器店便将之收购,整座楼4层都展卖各种电器。在3楼,单是电脑部,就有SONY、SHARP、TOSHIBA、SANYO、NEC、IBM、DELL、HP等牌子的专柜,所展出的产品既新又美,而且还有限时大减价(在店方规定的时间内购买会折扣更多),大优惠,包罗万象,任君选择,更令一些顾客心猿意马,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买下以图个痛快!
入口1100万的大东京里有个“电子城”--秋叶原,马哈迪前首相私人访问日本时,偶尔也独自跑到那里逛街散心(曾被日本媒体报道过),不!是去寻找灵感偷师,以便为我国设计一个发展电器业的蓝图。那里大电器店三步一阁,五步一楼,电器种类之多、之集中,可谓世界之最,令人叹为观止。与其说是日本著名电器街,毋宁说是世界一大名胜、一大电子城。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我可要说:“不到秋叶原非日本好游客”!读者老爷老太太,到日本一游,请千万无忘了到此一游,否则会遗恨终生喔!
住在东京的外国留学生,谁都会听从前辈的劝告,到此地选购日常用的电器,既种类多,又不像其他地方买东西,这里没有不二价的常规,虽不至于像吉隆坡茨厂街买冒牌名贵皮包那样可以让你纵情杀价,但总可以要求打折扣或送礼品,最后双方都高高兴兴收场。在秋叶原车站,时常看到许多人两手捧着里头装着电视机或电脑什么的大纸箱,乘客也会好奇地瞪一下,想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小市集还有一个特点是,许多打游击的个体户在大电器店周围开了小商店,同样的货品,它们可折扣更多。在车站前或路边,都有很多人派广告传单,顾客可按图索骥,找到这些地点不方便,栖身于小楼房里的小商店。有的店专只卖零件,内行的电脑迷会买回家去组装,可省回一笔钱。
只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经营方式的巨变,消费者无需专程跑去秋叶原去选购了。一天有百多两百万乘客进进出出的大站如新宿、池袋或涩谷的前面,都有上述大型电器店来抢秋叶原电器店的生意,它们折扣更可观,令众多日本人似乎忘了东京居然有一片听起来非常罗曼蒂克的“秋叶原”了!不过,后者还有一个强项是,那里有些店专卖“中古(日语,指二手货)”电脑。里头展卖了好几百台各种牌子的手提电脑,最便宜的才三五百令吉,假如自己会修理,大可放胆买下。日本人做生意也蛮忠实,很有商德,他们会童叟无欺地在旧电脑上贴一字条,告诉顾客哪个部位失灵欠佳,有待修理。这店真值得许多不能进忠贤庙的华商看齐呢!
其实,许多日本人拥有两三台电脑,他们也染上动辄“用了就丢”的坏习惯,因此,假如不嫌弃,也会得到日本人相赠以旧电脑,大可省回一笔生活费用。当然,精通电脑的同学们,可能缺乏耐性,正如那位居銮小姐,在等到人家送他之前,早已自己买回来玩个痛痛快快了。
在日本,曾有一位同学一个晚上在街边捡到3个仍可以收看的彩色电视机,因此,我们的电脑迷,或许同样也会在某个晚上运交华盖,一下子捡到3台旧电脑,但,我相信这些电脑迷的同学是没有这种耐性的!(5-4-2008)


7、食在日本

一天早上,我们去力行会馆的学生宿舍看望同学们。由于ABK日语学校这次本身的宿舍爆满,无法满足所有同学们的要求,只好向该会馆求救,而我们又没看过这宿舍,对它不甚了了,生怕设备太差,离车站太远,周围环境欠佳而引起同学们不满,因此特地赶去看看,回国后便可以向他们父母作出一个交代,让他们放心。
同学们抵日已是第八天,我们姗姗来迟,是因为在青森市住了3天,接着又飞九州住了2晚,然后又坐车去群马县住了2晚,几乎在日本列岛转了一大圈后,才有空回到东京去探望同学们。
穿过种植了开着粉红色樱花的垂樱树的人行道,大约7分钟便摸到了力行会馆宿舍。在食堂里,我们看到几位同学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桌上有面包。杯面和饼干,见到各位食欲旺盛又开怀健谈,我们也放心了,因为一些同学在本国就不大爱吃东西(为了减肥?)或讨厌纤维多,有利消化的青菜,一张口,总是吃些没有营养的饼干之类的零食,以致闹到半夜肚子痛,我们也得振作起精神来,把她载到24小时服务的医务所急救。
同学们的食物都是从附近的方便店买回来的,看样子,他们好像已适应了日本的物价,肚子饿就吃了才算,管它价钱等于大马三五倍的捞杂子。其实,吃早餐很重要,肚子一整晚空了七八个小时,不让它吃个饱,未免太残酷了。当然中午和晚上两餐也需照顾营养,至于夜宵,则能免则免,因为会加重肠胃的负担,对健康不利。
谈到物价,日本当然是甲天下,她称第二,便没人敢争第一。抵日后首三个月,由于日本政府不允许打工,得靠父母血汗钱来救济,倘若吃了一碗索价30 令吉的拉面,家乡的父亲或母亲可能需工作一整天才赚到这碗面的钱,的确叫人吃得很冤枉。不过,倘若就地取材,即一旦找到工作,每小时赚1000圆(约30令吉),便会处之泰然,毫不介意,对日本昂贵的物价麻痹起来。好比大马人在新加坡大排档吃一碟三、四块钱的炒面一样,假如他在星洲打工赚钱,便觉得不贵,理所当然,若是大马旅客付马币,等于7至10令吉,当然会有身上肉被剁的感觉。
许多同学初抵日本,为了节省,于是他们一起买材料,吃完便大家平分,据说一餐平均花费250圆,等于日语学校食堂的半价。如此省吃俭用的话,一天三餐,一个月也不过600令吉。以前曾向10多位在青森中央学院大学求学的男女同学调查每月伙食费多少,大多数人回答2万圆(约600令吉),只有一位瘦骨嶙嶙的男同学是个“饭桶”,居然吃上4万圆(约1200令吉)。当时我还发现两名女同学的伙食费分别为5000圆和7000圆,等于平均值的一半以下,大约马币150至210令吉之间,令人百思莫解,莫非她俩都在急于减肥,一天只吃一餐就了事?
一起吃“大锅饭”,当然经济划算,高高兴兴,只是,当大家吃饱后,往往得与睡魔作斗争,身体自然而然懒洋洋起来,不想动了,因此麻烦的洗碗工作是一大问题。我曾听同学们说,起初大家干劲十足,过没多久,洗碗的人越来越懒,甚至没人洗,以致你埋怨我,我埋怨你,弄到不欢而散,各吃各的。
同学们初抵日本,都有一种奇怪,但又似乎很正常的心理,他们很为父母着想,绞尽脑汁,千方百计要在伙食方面替父母省钱,特别是看了餐馆橱窗的食品样本的标价,往往是看了掉头就走,毫不留念,比在大马胡乱花钱的生活方式好多了,想必父母知道后,会感到很欣慰吧?
其实,这也是一个心理问题,一旦对昂高的物价习以为常,麻木不仁,就会让饿扁的肚子优先,吃个痛快。倘若经过3个月,得到校方批准打工,每月有一笔固定的收入,他们才不管你什么日本价钱,什么等于大马的三倍五倍,他们可是照吃不误,吃了才算,完全没有昂贵和令人心痛的感觉。从此,物价昂贵,生活费惊人的问题便自然而然消失得无踪无影,消费作风也跟日本人一模一样。我35年前留日时,第一个月的伙食费仅5000圆左右(约150令吉),不久课余打短工,每月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后,伙食费马上猛增,等于其三、四倍!
在日本,最好是在餐厅打工。记得我曾在一家朝鲜餐馆打工。傍晚6点前到店,厨师便煮了一碗朝鲜佳肴让我填满肚子好做工。到了深夜11点要回家前,工作了整5个小时,加以要把佳肴和碗碟送到二楼,上上下下,尽力工作,弄到我饥肠辘辘,晕头转向,这时厨师又会让我吃饱回家。这样,一天三餐,两餐免费,无形中一个月便可省下两三万圆(约600至900令吉),何乐而不为?如果跟大厨师搞好关系,说不定,有时他们还让你带走一些白饭或青菜回家作粮食,白饭加个蛋炒一下便是一顿美食,青菜则可加入即食面,以补充我们所需的维他命C。
一些同学在方便店打工更好笑。日本人做事一本正经,道貌岸然,他们的一些商品如面包或盒饭等食物,一到盒上所印的出售期限,便丢之可也。在丢弃之前是昂贵商品,一到了丢弃时间,便分文不值,与垃圾或废物无异。其实,他们的期限似乎定得太早,即使过了些许,也是不会吃坏肚子的。有不少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晓得这些商店丢弃这种还可入嘴的食品的时间,时辰一到,便等候店门外。有洁癖的日本人丢东西也很讲究卫生,这些食品往往会被装进一个清洁的黑色塑料垃圾袋,简直好像慈善家救灾或圣诞老人派送礼物般,令天下“饥”士尽欢颜!我们的同学若在这些店里打工,大可将之占为己有,拿回家再好好吃一顿,或分给同学大享口福。
每天自己煮饭菜煮累了,也可到学校的食堂换换口味。我在青森中央学院大学的食堂看到一位女同学叫了一份“炒豆芽”的套餐,索价500圆,但那碟加了猪肉和包菜丝的炒豆芽的量非常恐怖,满满的一大碟,可供我们两个老人家消受有余。而白饭、酱汤和热茶,则可一添再添,任添唔嬲!至于东京ABK日语学校,其地下食堂有供应印尼和泰国两国的咖哩饭,香料跟大马不同,也值得偶尔去品尝一下。总之,好好利用校方食堂,该是一门精明的“吃的哲学”!
作为前辈,我建议同学自己动手做饭菜。例如到超市买一盒鸡翅膀或鸡腿、鸡肉什么的,弄熟后加些青菜盖在白饭或面条上,便变成一餐既可口又便宜,而且量又多的家常便饭,比在外面吃划算得多。若加上一个鸡蛋(鸡蛋是日本最便宜的食品),营养更丰富!当然,自己做个盒饭带去学校吃亦无妨,日本白领喜欢这种在公司吃盒饭的方式,他们还把太太做的盒饭形容为“爱妻便当”呢!记得40多年前刚高中毕业的我,在根登镇胶园当工头助理时,半夜三、四点起床后,便把一粒煮熟的咸蛋(有时是煎一条熟鱼)与白饭放进饭盒充当午餐,什么菜也没有!中午肚子饿扁了,照样吃得津津有味,粒饭不剩。
在日本,除了鸡蛋最便宜,豆芽、豆腐,以及鲽、竹荚鱼、秋刀鱼等“大众鱼”也是价廉物美,营养丰富。日本是一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商业社会,A超市的东西稍微贵一些,嗅觉敏锐的家庭主妇便会跑去B超市,生意便跑掉了!这些超市每天会呈献特价品,例如一束菜心或一尾秋刀鱼才卖100圆,相当与1令吉,在我国的超市也买不到,只要选购这些商品,就可节省一笔钱了(特价品每天不同,故可以每天照买不误)。还有,一到6点半,超市里许多不能隔夜的食品如寿司或鲜鱼等都削价抛售,很多是半价优待。这时刻,可看到日本的家庭主妇在那里排着长龙,你虽是外国人,当然也可参与其盛!
每个同学都会在日本住上三五年,这是一段看来很长,实际上很短促的岁月(若与我的25年相比),所以大家要好好珍惜每一天,每一小时,甚至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因为光阴或青春是一去不回头,往事只能回味。换言之,从抵达日本的第一天开始,每位同学的留日岁月便也开始倒数,一天天减少,等到将近毕业,也就是宣告他们结束留日生涯,必须向日本说“莎哟拉啦”的时刻了。
不消说,留日岁月是极其宝贵的,但我还想在此强调,同学们的健康更为重要,弄坏了父母辛辛苦苦赐给我们的身体、一发一肤,什么老本都没了,留日计划也会遭受挫折,功亏一篑,遗恨终生,因此,在饮食方面,的的确确须倍加注意,并动脑筋和花些心思去维持好健康为要!(9-4-2008)

8、住的烦恼

“半小时很远啊!”
当同学们即将启程到日本留学时,我们得到ABK日语学校的指示,安排一部分住进位于池袋附近的力行会馆的宿舍,但不久,他们的父母便发牢骚了。
这个宿舍历史很久,起初是一个为移民巴西的日本人服务的公益团体,80年代,该会馆也曾办过日本语学校,大马留学生特多,后来停办,集中力量经营学生宿舍。由于它属早期创办的社团,所以占地面积颇大,有两栋设计漂亮的学生楼,其中一栋还附设幼稚园,笑声不绝,喜悦盈庭。我们住进其客人房时,刚好是4月10日东京樱花盛开的花期(不知何故,此地区的日本人特别喜欢种我最喜欢的垂樱,樱花开时,枝桠垂下,花朵累累,显得特别漂亮妖艳),只是会馆入口处的两棵染井种的樱花树的花朵已掉了许多,只剩三成,但却仍很艳丽迷人,动人心弦。加上那天是幼稚园开学日,打扮雍容,喜上眉梢的日本年轻母亲们和穿上可爱校服,天真活泼的男女幼童打成一片,构成一幅迷人的日本风景画,也使我追忆起20多年前参加自己孩子的幼稚园入学仪式的甜蜜往事来,令人无限感叹时光流逝的快速和无情(老大现已在本田汽车厂工作,老二则刚进入日本最大建筑公司--鹿岛建设服务)……。
这个会馆设备完善,又服务周到,应该可以满足同学们的要求。首先,它的周围环境优美,独立式房屋林立,是一个住着中上阶层人家的住宅区。至于会馆本身,其环境也正如上述,有了那两棵樱花树,就够人消受,叹为观止了。其次,其保安制度也不错,进出需用卡,并设有“门限(关门时间)”。它也很讲究环保,人一踏出宿舍门槛,走廊的电灯自动关掉,留下一片黑暗;人一入宿舍,便又自动点燃,恢复一片光亮,是我第一次经验到的环保宿舍。
再者,该会馆只提供单人房,里头有一张床,并有桌椅和衣橱。此外,还有冷暖气设备,外面又有各自的阳台供晒衣服或看风景驱闷散心。
此外,还有一个面积颇大,可坐4、50人的食堂,若要自己煮食,隔壁的厨房,设备齐全,干净明亮,煤气炉是投币式的,用多则贵,用少经济。至于卫生间,我只参观过男生用的,厕具皆新款漂亮,特别是便器,属于新潮喷水式的,比我大马家的好了不知多少倍。老实说,与我35年前留日时所住的日本平房那三帖(一帖面积大若一张草席)大,四处隙缝(冬季北风吹来时,常被冷醒),而且公共厕所是“轰炸式(有人上大号时,还开玩笑地说:‘我要去炸东京’)”的小房子相比,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当然,我的是地狱!
倘若留学中国,虽然中国国土等于日本的约33倍,但听说那里的大学宿舍都是一房住4人至8人,毫无隐私可言。力行会馆的宿舍,别说胜过我们这些老人家几十年前住过的宿舍绰有余裕,即使跟现在中国大陆的大学宿舍相比,显然也会名列前茅,胜过中国宿舍“多多声”!
只是,它离开地铁站走路需7分钟,搭地铁到池袋站换乘JR线,在巢鸭站下车后,再走12分钟便到学校,前后大约需花30分钟。对东京的日本人来说,这一个是非常近的距离。以前,我在东京驹泽大学教国际报道论时,一个女同学是从横须贺站坐电车来上学,单程需2个半小时,来回则5个小时,等于大半天。如果上早上第一节课,相信她必须在凌晨4、5点起床吧?我问她为何?她的回答是:
“每月可以省一笔昂贵的房租啊!”
旅日时,我曾住千叶县10多年。到东京办事,首先我得走路到车站约15分钟,然后坐电车55分钟才到站(快车35分钟),下车后走地下通道7分钟,再换乘京滨东北线,到新桥站需4分钟,从该站步行到日本记者俱乐部写稿或见人,仍需7分钟,总共得花88分钟,加上等车时间,大约需花上两小时!来回则需4个小时!(因此,我常在电车上看书或写稿)正所谓“习以为常”,坐了几次,不习惯也得习惯,更不觉得遥远或花时间。
一些日本工薪族为了让妻儿过得更舒服,住得宽大,呼吸新鲜空气,居然搬迁到离东京约250公里的仙台附近,他本人则每天搭子弹车上班。幸好这种快速火车时速270公里,只需一小时便可赶到东京。子弹车收费奇贵,如果他本人负担,便会饿死妻儿,日本公司很好商量,它们都愿意补贴员工这方面的巨额开销,他们才坐得舒舒服服。
总而言之,住在入口稠密的大东京,每个人在住的问题上都必须面对“远、高、狭”的困难。这是一句日本人常讲的流行语,“远”即上学或上班需坐电车1小时以上,“高”即房租昂高,“狭”即房子狭小。
假如不要面对远的问题,想住公司附近,则必须忍受“高、狭”的问题,即忍气吞声地付昂贵房租和住小房子;假如贪便宜,想住得宽大些,只好住郊区,但还会碰上“远”的难题。可见,若想过城市生活,则必须至少承受其中一个或两个苦头。也就是说,“近、廉、大”是件难上加难的事,在东京租房,不可能十全十美,面面俱圆。否则就无资格住东京,做东京人了。
住吉隆坡的人,假如要搭电车上学或上班,必须走一段路去离家颇远的车站。进站后,电车何时到站,连车站服务员也说不清。下了车,当然还需走一段路才到学校或公司。倒霉的话,花上一两个小时也说不定。如此说来,同学们埋怨东京的半小时路程太远,未免不讲道理了。既然住在东京,就必须入乡随俗,随和一点,这样才不会为了这区区半小时的小问题而斤斤计较,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地自寻烦恼。
其实日语先修班仅短短一年罢了。付了昂贵的入馆费和半年房租,才住一两个月便吵着要搬家,会浪费这笔相当于6000令吉的巨款,尽管在外面找到的房子会便宜些,但不可能浪费这几千块,也要搬走。何况一些房东事先要收两个月礼金(不退还),不动产经纪人要收一个月手续费,我真不明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有时过于锱铢必较,反而因小失大,得不偿失,可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些同学嫌车费贵,不值得花费,但一旦课余打工,公司便会补贴交通费,换言之,交通费的问题是不存在的(当然,不做工的同学得面对这问题)。
外面的公寓,很多属“杂居大厦(日语)”,居民三教九流,环境也很复杂,当然也没有什么绿色庭院之类多余的空间或樱花树可供欣赏散心。假如几个人合住一房,环境必然比力行会馆差很远,而且事前须让房东知道房客人数,偷偷增加人数,被发现后就有麻烦。而几个人同挤一房,不仅拥挤不堪,空间缩小,而且氧气也会减少,住得更辛苦。还有一点是通常公寓只是空壳一个,要添家具,则又要破费,而会馆的则已几乎齐备。何况,再过十个八个月,又得搬到大学附近,除非大学就在自己住所附近。同学们更应想到,在日本,搬家很麻烦,花费不轻。
同学们初到日本,不大了解日本,还以为现在的房租很贵,假如他们去问问前辈或日本人,他们必定会告诉她们那是很公道的收费、最起码的负担。当他们在日本住上一两年,对日本有所了解,相信她们也会劝说初来的同学住进校方安排的宿舍,反而更划算,更省事。
最令人头痛累心的是,有时校方安排了双人房,一些孩子缺乏协调精神,孤独成性,因此一住进就因不适应环境而吵着要搬走。另有些同学拿“住的天堂”--马来西亚的居住环境(或自己的榜嘉楼)与日本的宿舍相比,结果发现日本的条件差而大闹情绪,把住宿问题置于学习之上,无心向学。对于这种娇生惯养,我行我素的孩子们,我们也好像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徒呼无奈,或大喊救命。
同学们,与其为了次要的房子问题而伤透脑筋,浪费时间和金钱,打国际电话跟父母商量,不如把这些宝贵时光好好地用于学习上,多在学问上花些心思,以为投考大学铺平道路,不是更好吗?何况语言问题一解决,自己也可以通过每个车站前都有的不动产公司介绍房子,多好多大的都有啊!(10-4-2008)

9。“妈妈,我想回家!”


“妈妈,我想回家!”
从日本回来才不过一星期多,就先后有两位女同学的母亲打电话来告诉我,她们的女儿不想在日本读书,打算收拾包袱回家!
对于这类投诉,我是见怪不怪,听怪不怪的,而且这并不是别人的事,或是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问题。犹记得60年代初,我刚升入高中不久,由于过于向往名校钟灵中学的教学表现,竟然不顾众人(包括循人中学校长张业隆)反对,报读了该中学的高中。某晚,我单独搭火车北上,第二天早上才抵达北海,然后乘渡轮过海到槟城岛,并住进升旗山麓阿以伊淡钟中的宿舍,过着严格、有纪律,但却又很有趣的留学生活。这是我第一次远离家门和八、九个弟妹,因此我饱受寂寞孤苦的折磨,不仅梦里见到可爱的弟妹们,甚至看到校园内一只母鸡带着一群讨人喜欢的小鸡觅食,我也会热泪盈眶,非常难过。我虽然忍耐着,每天上学,每晚与同学们住在宿舍里,过着严格的群体生活,但不知何故,不到一星期,我终于忍耐不住,竟突然回心转意,决定搬师回朝,放弃了经过千辛万苦实现了的留学计划,令亲友们大为震惊(回到家后,我不好意思从大门进,悄悄地从后门进)!所以对于上述同学的心理和感受,我可是一个感同身受的过来人啊!
“安娣,别担心,那是很正常的现象,初到人地生疏,举目无亲的外国,难免想家想家人,或触景生情,多愁善感,但过了一两个月,当她习惯了当地生活,对日本的事物日益感到新奇的时候,她便会觉得生活富饶情趣,那时你要叫她回来,她也不想回来,而且会越住越喜欢日本的呀!”
经我解说后,做母亲的也在电话筒答道:
“对啊!还是陆老师讲得对!”
之后,我便再也没接到那两位母亲的电话,想必孩子们都摇身变成一个真正的“日本迷”了,根本用不着我在她们母亲面前做好人,说三道四了(其中一人还获政府奖学金,每月领1500令吉呢!)。
每位去日本求学的同学的留日理由书中,例必强调自己是“日本迷”,从小喜爱看日本电视剧、漫画和动画,对“日本”两字特别钟情,对日本汽车很感兴趣,喜欢吃日本料理……,可说是如假包换的“日本中毒”患者!照理这样的同学一踏上梦寐以求的日本的大地,估计一定会雀跃万分,睡不着觉,但万万没想到,一到日本就厌恶日本起来了,那心境的突然变化,的确骇人。
其实,不止我们外国人,日本人本身也有这种不可回避的问题。许多大学生,一进入大学。突然从“考试战争”中被解放出来,学校环境完全改变,或像留学生一样离乡背井,从乡下跑到东京等外地或大城市来求学,住进又窄又小,房租昂贵的宿舍,还得一大早在繁忙时刻与上班族一起挤电车,赶时间……,这种“文化震惊”必然会给他们在精神上带来重大负担,承担得过来无所谓,万一不行,便形成一股压力,使同学们神经疲累,恍恍惚惚。日本五月,即开学一个月,正好是暮春时序,天气也越来越热,令人头昏脑胀,慵懒无力。就在这个适应新学期或新学习生活的过渡时期中,许多脆弱的日本年轻人很容易产生一种不快感或不安定情绪,患上“五月病”。但,再过两三个月后,当他们一适应新环境,便会康复。有的人说这是日本人的“国民病”,看起来不无道理,但自从为我国学子提供安排留日手续的服务以来,我也发现部分同学与日本人同病相怜,同样会患上“五月病”啊!所以,我想“国民”病的说法是不正确的。
尽管如此,我却接到一位家长的电话,她说:
“孩子说,日本一切比马来西亚的好!”
这句话跟“我想回家”是完全对立的。我认为这样的说法是有语病的。不管每个国家,每个民族或每个人,都是多面性、多元的,用浅白的说法,就是有好有坏;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有善良的成分,也又不良的成分。只要我们持公平立场,坦然处之的态度,或先作好心理准备,作最坏的打算,不要好高骛远,拔自己头发想飞天,那么一个真实的日本便会赤裸裸地呈现你眼前。否则,看到日本有乞丐或小偷便讨厌日本,跟日本人发生口角或被他们指手划脚地批评了一下,便恨死日本人,那是很情绪化的,简直与自己过不去,自讨苦吃。
日本是一个先进大国,人家搞革命,即在140年前的1868年,推行了轰动全球的明治维新以来,一直不断创新改革,精益求精,天天努力向上,而且没有类似文革之类的大内斗、大消耗,得以顺利发展,长期累积,终于走在世界最前头。所以,选择日本为留学对象国,绝对是没错的。倘若选了政情欠稳,“人肉炸弹”比比皆是的伊拉克,或军人独裁当家,闭关自守的东盟成员国的缅甸,不患“五月病”才怪呢!说不定五月结束后,还会继续患上“六月病”、“七月病”……。
当然,遇到不如意事,不妨当作一项人生的考验或挑战,并勇敢接受之,一旦克服了困难,自己便会有一种成就感或满足感,鼓励自己再接再厉,继续上路,不到目标不妥协。以我个人的遭遇为例。那年我在大马毅然决然地放弃广告公司老板的地位,打算到日本读商业广告设计两三年,然后回国再把事业推向另一里程碑。天晓得我居然改变方向,想读书,搞研究,选择了四年制的外语大学,专攻日本语。读完大学又为新加坡《星洲日报》服务,留在东京当驻日记者,而且又与日本人结婚生育下一代,在日本大学教书,在日本领奖,在日本列岛到处演讲,写稿和出书,一眨眼间便渡过了25年!真是“人生苦短”,那里会对我慈祥的母亲说“妈妈,我想回家!”呢?
我的一生,真可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我感到很幸福美满,好像自己人生得到充分的增值,意义加倍,毫无后悔惜意可言。换言之,我的人生抉择是100%对了,九泉之下的父母看到我今日的小小成就,一定会瞑目含笑吧!
在结束这篇短文时,我想写下以下这句我年轻时时常挂在嘴边的警句与同学们共勉之:
“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18-4-2008)

我们飞抵樱花国--日本了!

终于可以在部落格与打算留学日本的同学交流,也许内容仍无法满足大家的要求,但这些杂文或许能让大家"管中窥豹",则幸甚矣!(原载2001版日本留学指南----陆培春留日中心出版)


我们飞抵樱花国--日本了!
--陆老师带团日记



1、“莎哟那啦!马来西亚”

“陆老师!陆老师!”
2008年4月2日下午4点半,我们准时抵达KLIA国际机场五楼的出发厅F登记台附近,但见来自槟城的C已在那里等候着,他一见到我们,就好像中了彩票般兴奋万分地高声喊叫。
前几天,我们曾提醒他提早赶抵国际机场,因为家在槟城的他必须提前到,谁也不敢保证国内飞机准时起飞,万一延迟出发,就来不及坐机从KLIA飞往新加坡换乘日本ANA班机飞往日本。以前,有一些细心的外地同学会在前一晚住进机场酒店或吉隆坡的小酒店,这样便能保证准时到KLIA机场。至于一些住怡保等地的同学,也面对类似难题,虽然他们家长可以驾车奔驰于高速公路,但万一公路上有什么交通事故发生而导致阻塞或不能通行,岂非耽误时间,来不及登机,所以也有人前一晚到吉隆坡亲戚家或小酒店住一晚,以策“安全”。

我们购买的机票是从KLIA坐马航737中型机飞新加坡,然后从漳宜机场坐日本全日空(ANA)波音777大型机北上东京。吉隆坡是晚上7点半起飞,8点半左右抵星,然后ANA机于11点半出发,必须在机场内等候约两小时,幸好这机场很大,又有许多商店可供浏览,第一次到这机场的同学,一定会“赚到”,可乘机参观这个世界驰名的机场,以开开眼界。我们选择这样的旅程,是因为住马来半岛南端新山等地的同学们要求到离新山才不过一两小时的新加坡漳宜机场上机,比驱车需三小时的KLIA近得多。另一原因是我国骄傲的马航漫天开价,在机票价格方面毫无商量余地,我们只好求救于日本航空公司,正所谓“远交近攻”也!
才跟这位来自槟城的同学聊了一下子,周围便陆续出现脸孔熟悉的同学们,他们推着的拖车都放着两三个旅行箱,我们马上意识到他们的行李一定超重,比我们当初对他们讲的20公斤多好多。以前有一位同学好像搬家一样,竟然有7个皮箱,而且有些是轮子失灵,拉也辛苦,到了东京,假如没有我们两个老头子满头大汗地帮忙她,真不知她自己一个人该如何解决搬运那七大皮箱到宿舍的难题。记得有一次某位同学居然连被单也带来,好像落荒而逃的难民般,的确碍眼难看。日本固然物价甲天下,但也不需要那么“节俭”,锱铢必较,在日本买一张,也不会贵到那里,在日本用上四、五年,物有所值,根本不算奢侈。
总之,事前跟同学们讲得一清二楚,好言相劝他们向会旅行的“达人”学习,行李越少越好,轻轻松松上路最舒服。可惜每次均有人把我们的苦口婆心当作耳边风,你讲你的,我做我的,或言者谆谆,听者藐藐。曾有前辈回国时对即将出发的同学们说:“只要带两三件衣服和一支牙刷就行了!”她的话未免有点极端,但那一针见血,画龙点睛的“搬运行李”论,却自有其一套学问,只是第一次出远门的同学都无法领悟和体会,落得个“对牛弹琴”的下场。
话说回头,在 F 柜台附近,不知不觉中,同学们和亲友们陆续到来,变成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更挡住了别人去路。这时一位机场服务人员趋前询问我们是否团体旅行,并劝我们到特别为团体旅行的乘客服务的柜台去办理登机手续。在那里,当我们确认同学们已到齐,便把几十本护照和机票交给柜台服务员,同学们行李也交出去秤,结果几乎超重,超过两三公斤,也许会获开恩而过关,但如太重,甚至三十多四十公斤,只好遵照指示付钱,每公斤5令吉(30公斤为止),不愿付钱者,只好叫父母把多余的东西带回家。不过,有一次,一位巫籍男服务员会讲华语,又问我们是否出国留学,当他了解我们的确是一群准备去日本镀金的学生,便大开其门,不管斤两多少,都一律进舱可也,不过我相信这是下不为例,因为要在机场遇到一位会讲华语的马来同胞,不是一件易事,即使幸会,也未必那么仁慈慷慨。
同学们登记完毕,已是傍晚6点了。我们便约定6点半在靠近麦当劳的入口处集合,然后出境,并劝同学们先解决晚餐,因为日本机没供应晚餐。假如到了漳宜机场才医肚,非但价格是大马的2.3倍,而且机场食物特别贵,非常不值,又极其冤枉。
这30分钟,简直是一瞬间。6点半,我便到麦当劳等餐厅催促同学集合,然后拉开国旗和我中心的“日本留学团”布条,让同学拍照留念。那时我们好像是刚从外国返抵国门被重重包围的记者们拍个正着的当红影星,在镁光灯的强烈照耀下,我们都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涌上心头来。回想当年(35年前)我本身在梳邦机场上机前,也曾在机场外的楼梯处与朋友们、弟弟们一起拍过照,迄今仍经常翻看,一边看一边感叹时光流逝的无情,一边观看20来岁的自己原来那么年轻,而且满怀着理想……。
走笔至此,登机的事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实际上,有颇多预想不到的事件突然发生,令人不知所措,提心吊胆。有一次,下午3点半,我们正打算从茨厂街开车奔向KLIA机场,却没料到老天不作美,突然下起倾盆大雨,说时迟,那时快,没三几分钟,我中心前面的苏丹街马上被洪水浸泡,变成苏丹“河”,整个吉隆坡马上陷入交通大堵塞的困境,寸步难移。我们携带了30多张的机票,万一不能准时赶抵机场,误了班机,便得赔偿所有机票,损失惨重矣!我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时间一刻刻地消失,而车龙长又长,车子一直无法驶出茨厂街,我那时真想截住一辆电单车,恳求车主冒雨载我到机场去。幸好车子终于可以开走,我们也在最后一刻赶抵机场,我与老伴欣慰地不断念:“阿弥陀佛”。
又有一次,一位平时懒懒散散的男同学迟迟不见到来,打电话联络时,对方却不慌不忙地说“老师,现在on the way啊,请稍等一下”,结果我们等到不能再等,准备出境时,他们一家三人才像“失魂鱼”般出现在机场,并见他父亲不断破口大骂道:
“活该啦!叫你快点你却慢慢来!……”
我对他老爸说:“X先生,别骂孩子了,时间已不多,赶快办理登机手续吧!”
当我替这位“迟到大王”办好手续准备与其他同学们一起出境时,那位作父亲的那条气还未消,还在斗气,闹情绪,坐在椅子不管孩子,连“一路顺风”一句好话也不说,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什么父子情是其次,先赶飞机最重要。原来,不守时竟会那么伤害父子情,真是始料未及,不可想象,希望后辈读了这段文字,必须引以为戒,吸取教训,千万勿上演这类“家庭悲剧”为盼。如此重要一天,早一个半个小时出门,一家子团圆,和和气气,自己也不必承受压力,而会感到轻松愉快,万事如意,不是很好吗?
其实在这短暂离别的一刻,我们可看到许多同学或他们父母会在闸口那里突然两眼呈红,热泪盈眶,告诉人们离别是很痛苦的一回事。我们曾见过一个第一次离别亲人,远走他乡的17岁的FORM 5毕业的男生大声哭泣,像一个幼孩遭遇什么冤屈而突然放声大哭一场,哭到自己脸型完全走样,丑怪之至。奇是奇在闸口哭过以后,当我们准备搭小电车到侯机室去时,又发现他突然放声大哭,变成一个泪人,他哭得那么“痛快”(我们想这样痛哭一场也很难办到),又可爱又好气,真希望他能记住这一令他自己痛苦万分,但却又非常感人的一幕,到了异乡生活,一旦碰到什么难题,便想起那几柱眼泪,借以奋发图强,坚持到底,最后取得一个丰硕成果,衣锦还乡,以慰江东父老。
最令我们难忘的是一位已婚的C同学的离别情景。由于他在华小当临教,不仅工资差,而且前途无“亮”,只好恳求爱妻让他到日本深造,以期镀上一层金后,人生会更美好。那天,看到他们恩恩爱爱,难舍难分,并热情拥抱后落泪分手的感人一幕,使作为中介人的我们心情复杂无比,我们简直变成使人家家庭分裂,恩爱夫妻变成一年一次只能在七巧节见一次面的牛郎织女的坏蛋了!老实说,大约30年前,我的一位好友也是这类“冷血动物”,他居然把膝下的三女一男(男的刚出生不久)抛下,到东京来读自己喜欢,但在马来西亚却不容易找吃的摄影系,幸好三年后他回国后改行做生意,而且飞黄腾达,成为一个大老板,否则怎会对得起那位替他照顾4个幼儿的娇妻呢?
话说回头,我们的飞机准时于7点半起飞,在机上刚喝晚一杯咖啡,即不到一小时,便安稳降落星岛南端的漳宜机场。下机后,我们坐了小电车到机场的ANA柜台再次办理登机手续。由于飞机于11点半才起飞,同学们还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可以在漳宜机场内参观、闲逛或购物,许多人第一次到这著名机场,莫不兴奋不已,机场之大令人惊奇,大开眼界,据说还有个电影院,可免费观赏呢!大家约定在候机室见面的时间后,便各自行动,我们两位老人家多次到此,对参观已不感兴趣,只好找个餐厅歇脚,喝杯茶打发时间。
登机时间将到时,我们和同学们在候机室一起碰头,还见到几位来自南马和新加坡的同学。人数点齐,聊聊天,说说笑,很快便听到广播促请我们上机了。当波音777型客机使劲地利用气流冲上云霄,脚下那灯光灿烂的迷人狮城便很快在夜色中消失了。不久,机舱内的灯光被关掉,这时同学们才感觉到自己的确已劳累了一整天,而且神经一直紧张得硬梆梆的,于是不期然而然地遭到睡魔的无情袭击,有的人很快便倒头大睡,去做梦见迷人的樱花和富士山的甜蜜美梦!
一宿无话,不,早上4点半(日本时间是5点半),机舱内金属器具碰击声越来越吵,每个人都被吵醒了!原来空姐正准备早餐,也或许她们故意制造了这些扰人清梦的吵杂声以代替闹钟。不久,被吵醒的乘客都可享受一份飞机套餐,菜色当然不多,仅鸡肉和牛肉两种,我与M各叫一样,可尝两种味道。其实,要知道,此刻正是我们酣睡的半夜三更,却被人强逼起来吃“早餐”,更何况我们不仅睡不好,而且还很累,胃口奇差!更倒霉的是,这些快餐味道还不如大排档的小吃,所以只吃一半,另一半还给ANA。说实在的,也许是年纪有一大把的缘故,吃起飞机餐,例必食欲不振作。年轻时吃的飞机餐,即在1万公尺的上空中吃一顿这种饭菜,总觉得充满魅力,美味无比,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到底是我的味蕾在不知不觉中退化了?还是当今飞机餐太不讲究口味,烹饪水准降低,令乘客大失所望?
大约半小时,早餐终告结束了。窗外也露出了鱼肚白的苍穹,云层像一堆堆洁白的棉絮,在我们脚下轻轻地飘荡着,不需我们抬头望它,看着看着,禁不住遐想连翩,感慨不已……。
这时,我们从机上的电视机看到这只庞大的“铁鸟”已越来越靠近东京了,空姐对我们说:“真可惜天气不好,不然各位能从左边的窗口望见山头仍积着雪的富士山。”同学们听了,莫不扼腕叹惜,3776米高的富士山是日本人心目中的一座灵峰,也是同樱花,艺妓一起被列为日本的象征,同学们既然到了日本,却无缘相会,可说是留日一大憾事呢!
“各位乘客,我们不久就要降落成田的东京国际机场,请扣上您的安全带……”刚收拾完毕和重新化妆的空姐报告完毕后,也相继坐下并绑上安全带,等候飞机平安降落。
不多久,我们的飞机顺利降落在日本大地上,经过一个漫漫长夜后,同学们便身在异乡,并得马上开始迈开留日生涯的第一步。也就是说,从今天起,他们必须在一个举目无亲,生活环境与自己家乡迥然相异的国家过日子,用功求学,无疑是一项严峻的人生挑战,但同时也是一个可以接受多姿多彩,富饶东洋请调的日本生活熏陶的宝贵机会。
“日本,请多多指教!”--同学们一走出机场,夹着寒意的晨风扑面,令人感到一阵无比的清爽和舒畅,他们也禁不住伸懒腰,面对着万里晴空作了深呼吸,这时,我仿佛听到这句话从他们的心坎里冒了出来。(3-4-2008)


2、踏上日本的大地

我们一出成田机场,就见到前来迎接同学们的4位校方人员正在高举写了“ABK日本语学校”的牌子等着我们,其中一位同学一见到我,还高喊道:“陆老师!欢迎回来日本!”
其实,这几位校方人员都是我们以前安排去日本留学的同学,他们曾经是“被迎接者”,今天却摇身变成“迎接者”。当然,他们今天是打临时工,有工资可领,校方负责其中两人的工钱,其余两人由我中心支付。根据日本行情,我们必须付给他们每人1万日圆,大约300令吉,刚到日本的大马同学一定认为这工钱好赚,倘若在大马接机,恐怕只能获100令吉,等于日本的三分之一吧!不过,他们七早八早,清晨五、六点就得爬起来,然后赶抵成田机场。等送完同学到宿舍,已是下午两三点了。这天的工作长达约8小时,等于一个工作日,如按每小时1000圆的薪酬计算,他们也应挣得整万园,何况不是每天有的长工,半年仅一次的短工!4位同学之中,只有X同学常来接机,今天是第三次,可谓老马识途,驾轻就熟,因此一切很顺利,让刚到日本的同学们不会感到陌生和不安。对于这点,我谨在此再次感谢他们几位:“御苦劳样(辛苦了)!”
由于人多,我们今次也租用了两辆大型旅游巴士。每辆租金8万圆,等于2500令吉,两辆总额为5000令吉!原本一辆也勉强够用,但会非常拥挤,何况同学们行李各有两三个,全部整百个(为此,我们也送司机每人2000圆喝茶,他们搬上搬下也不轻松,即使寒意犹存,他们额头仍流着豆般大的汗粒)!日本的交通费很惊人,日本人平时也不随便乘的士,担心的士计程表会比自己心脏跳得更快!当然,从离东京50公里的成田机场坐的士到东京市中心,动辄上千令吉,可不是好玩的。不像我国,一到机场,买票坐上可也!
日本的公共交通工具既新又干净,相信昨晚两辆巴士已洗净,好像新车般,令人有一种舒服感。更惊人的是,不知何故,车牌分别是:“7777”、“8888”,难道老板是见钱眼开,精通风水的迷信华人?话虽如此,我们心里都高兴异常,因为我们变成“LUCKY 7”的集大成,又是“发!发!发!发到唔清唔楚!”的样子。但愿这是同学们的一个好兆头,意味着他们一切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留日前途无量,光辉灿烂!
不久,巴士开车了。机场外几株樱花树早已开过,有三分之一的花朵还被带着阵阵寒意的春风吹掉了,但仍花枝招展,不失其迷人魅力,我已一年未欣赏,也感到一股温馨,禁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我发现同学们看了好像不大感动,也没听到有人惊叫:“看啊!是樱花!”也难怪,同学们一坐上巴士,车厢里那暖洋洋的暖气使他们周身舒服,加上彻夜难眠的疲累,有的人很快就闭起眼睛睡了起来,什么日本国花--樱花都是假的。老日本的我倒是很同情同学们,因为他们第一次看到樱花,竟是他们如此处境难堪的时刻,而且机场外的樱树只不过三三两两,稀稀落落,不像青森县弘前城那5000棵樱树化成的粉红色樱云那么壮观,也没有数以万计的赏樱客在那里流连忘返,或把酒言欢,大唱卡拉OK的那种热闹气氛。希望同学们总有一天看到他们梦里见到的迷人樱花,以补偿今天走马看樱花后留下的不愉快感和不良印象……
在高速公路半路上,我们的巴士分头走了,一载同学到东京市中心ABK日语学校及其附近的宿舍,另一则载我们到国内机场--羽田(HANETA)机场,以便换乘飞赴青森的国内航线。大约一个钟头,我们便安然抵达羽田机场,一个我曾在35年前飞抵的国际机场(从上世纪70年代末期,其国际地位便让了给成田机场)。
在羽田机场外面,我们见到了小田谦介师来迎接我们。他们夫妇俩早我们一星期回国,而且由于他们家就在机场附近的川崎市,于是他便抽空来欢迎我们和9位曾接受过他教育的同学。我们闲聊了一阵便到日本餐厅用餐,该餐厅今天推荐炸猪排咖哩饭,于是大多数人叫了这日本美肴,其他人也点了意大利空心粉等。我们边吃边聊,你一句我一句,话题没完没了,好开心呢!我们平时一直惦念日本的佳肴,今天终于可以满足食欲,大饱口福了!又见同学们一如原定计划那样,能够一步一脚印地踏上了他们的留日生涯,真可谓“双喜临门”、“人逢喜事精神爽”也!
看了手表,这时我们发现上机的时间已到了。想想这竟是我们一天内第三次上机了,多么匆忙的赶路啊!而青森竟又是那么遥远的地方啊!
我们依依不舍地跟小田师告别后,很快便钻进飞往青森的班机,因为青森是个小地方,乘客并不多。跟从KLIA坐机到新加坡一样,在机上喝了一杯热咖啡不久,大约1小时15分钟,我们的飞机便安全降落在满山遍野仍积着斑斑白雪的青森机场。由于不大拥挤,乘客少,我们很快便步出机场,但觉冷风扑面,气温也比东京低,有点寒冷。大门口处,校方国际交流科负责人M 和几位大马同学正在等候着我们。我们大家便在那里拍照留念。接着众人把我们的行李放上校方派来的罗里,人则乘坐另一辆小型巴士。大约20分钟,我们便抵达大学内的宿舍门口前,同学们都高高兴兴地搬进设备齐全的新房子,我们则住进校方提供的免费小客房,无需下榻一晚五、六百令吉的昂贵酒店。
我们在房内喝了杯绿茶,休息片刻,大约三点左右,便带同学们一起浩浩荡荡地去逛街买东西,大家这时才真正体味到自己的确已踏上了日本的大地,莫不兴奋不已地东张西望,左顾右盼,而且对日本的新鲜事物,一草一木,都很感兴趣。
第一次离家远行的同学们,便是在这样一种兴奋不已的心情下,开始了他们充满新鲜感和刺激的漫长旅日生涯的第一天了……。(3-4-2008)



3、青森市购物趣谈

我们抵达青森中央学院大学的宿舍,才不过下午3点,大家放下行李,休息一阵后,便约了新同学到市内去逛街和买些日常用品,顺便去体味一下久违了的异国请调。
这家大学地处青森市边缘,再往外面走,便是田野风景的山林和原野。这天风特别大,吹得人直发抖(温度仍在摄士10度上下)。出了校门,我们往相反的左边方向走去。大学对面有一家方便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除了文具、书报和邮票外,还有出售各种各样的日本食品,包括方便面、零食、汽水和酒类等。我们每次下榻大学宿舍,早上便到它那儿买一杯热咖啡,再要了一碗“日本酿豆腐(oden)”,当作早餐,吃得很满足,回味无穷,特别是用海带和干制鲣鱼片熬出来的汤水最可口,我一定喝个清光。
去这家方便店,必须过马路,我提高嗓子对同学们说:“过马路要小心,不要像我国那样无法无天,昂首阔步,有车来还跟车子抢路!记得,这里是法治国家的日本啊!必须等红绿灯亮绿色后才行啊!”
说实在的,作为中间人,我们介绍同学留日,当然希望他们平平安安,学有所成,以回国服务,但他们留日多年,会发生什么意外,我们实难预料,更耿耿于怀,生怕自己无法负起责任。
离这方便店不远,信步所至,便是一家“绅士服店”。这店也定位得太奇怪,它用了“绅士”两字,好像只做男人生意,其实里头也有出售各种时髦女装,假如只看招牌,误会就大了,我不知老板怎想,因用了“绅士”而吓跑很多“淑女”,少赚很多钱,日本竟也有那么笨的老板!
由于大家还未购买明天入学仪式中需穿上的西装,于是决定马上冲进店里寻找“猎物”。首先,在抢眼的、顾客必经的进口处,我们看到“绅士”穿的衬衫每件仅索价1000圆!天啊!我在大马买的衬衫,少说也要一两百令吉,这里仅30令吉左右!难道是“用(穿)了即丢”的商品?假如我说日本物品比大马的便宜,许多大马人是不会相信的。当然,这里卖的并非全部比我国便宜,而是商店故意把某些商品半卖半送以招徕顾客,待您到店里头慢慢看,便会发现贵我国好几倍,令人紧抱钱包而汗不敢流的货色也数不胜数。当然,只要您顾客不冲动,讲究实际,又没忘记故乡的父母亲赚钱难,便不会上钩。
不过,我们在店里也看到一些男西装连裤子才索价1万圆,即等于300令吉左右,但以日本人的生活水平来看,这1万圆就好象100令吉般、在大马,100令吉能买到一套设计漂亮,品质良好的西装吗?记得我曾在KLCC的西装店定做了一套,被敲了1600令吉!这个价钱,可以在日本买五套有余了。巴株巴辖华仁独中的Z同学还未做西装,明天又得派上用场,他是非买不可的。左试右试,穿这穿那,终于高高兴兴地买了一套。
至于西装必备的那条“油炸鬼(领带)”,非常腼腆,不大讲究穿着的Z也随便选了一条,价钱不过1000圆,即30令吉左右,应该不会比大马产的“油炸鬼”贵吧?
南方学院的女同学W,也还未做西装,校方又要她代表新生上台致词,因此今天也非买不可。左挑右挑,结果她也看中了一套,只是不知为何,竟需500多令吉!难道裙子手工比裤子难,用料又多?我没买过女装,其中奥妙实在不清楚。但我相信这价钱即使贵,也贵不到那里,只要穿得合身,漂亮得体,500令吉就值得回来了,更何况今后旅日数载,每当参加各种国际交流活动或什么演讲比赛时,这套西装都可派上用场,会为主人殷勤服务一番,她的芳心也会为它而奋跃,干劲冲天,换回来的价值,可等于那区区500令吉的好几倍呢!
想买西装的同学皆如愿以偿,满载而归,于是我们转移目标,再去参观电器店,因为一些同学没带电脑来,虽然宿舍有上网的接线头,如果没有电脑这家伙,接线头就无物可接,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当我建议到离这洋服店不远的山田电器店去“考察”一下后,同学们莫不欣喜若狂,精神百倍,脚步也快了很多。这些8字辈或9字辈,从小就与电脑为伴,电脑比自己父母还亲,一天无电脑,就好像一天没饮食,不仅精神颓丧,愁眉苦脸,而且会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可言。
一进入店内,这些同学便好象嗅到电脑独特的味道,很快就飞到手提电脑部那里一边摸这摸那,一边惊喊:“好漂亮啊!好便宜啊!”他们真是如醉如痴,浑然忘我,除了电脑,什么都可将之抛到九霄云外了!
我告诉同学们:“大家别躁急啊!今天只是来研究研究,多看几处才决定买也不迟,太冲动买了,会后悔莫及的……”
“陆老师,我真想现在买啊!……”说这句话的同学来自柔佛州居銮,独生女,正因如此,她好像比一般同学更任性一点吧?我跟她讲的那一句话,什么效力也没有,老是听不进去脑袋。(第二天,她真的自己一个人去买了那架TOSHIBA牌的手提电脑,定价9万9000圆,扣2万圆,等于2400令吉。只是我发现其硬碟仅40GB,1GB DDR-2SDRAM,容量会否太小呢?)
看完电脑,又看电子字典。有中日、日中等10多本字典的,才索价3万圆左右,不到1000令吉。倘若在大马,至少也要破费1500令吉。
其实,日本电器会比大马便宜一些,许多款式是我们所没有。在日本买电器,商店还会回扣5%,存在会员卡里供下次购物时当现金用。倘若电脑出现什么毛病,日本电器商的销后服务良好,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假如带了我国的电脑到日本万一有毛病,寄回国修理就麻烦了。看样子,还是在日本购买较为理智、方便、省时省事。
离开电器店,已是4点多了,日本不像我国,非到7点半,太阳公公就不下山,所以我们一走出电器店,就发现夜幕低垂,天色已暗下来,太阳公公也不见踪影了。我们加快脚步,赶去100圆商店去买日常生活用品。
青森市入口30万左右,规模与怡保相似,但奇怪的是大街两旁却矗立了不少规模庞大的商店,如佳斯客(JUSCO),伊藤羊华堂(ITO YOKADO),其中有的属24小时服务(半夜三更谁来买?),春意常闹、活力勃勃,也有的停车场可供四、五百辆汽车停泊,犹如新车展示厅。总之,它们除了服务需一流之外,所采购的商品也要专要多,店铺规模要大(日文称“大型店铺”),假如缺乏一个大停车场,客人会敬而远之,提不起买兴--这可说是日本乡区购物中心的超前卫经营法。
从电器店走大约10分钟路,我们来到伊藤羊华堂对面的一个新购物中心。羊华堂乃日本最大超级市场,正在中国各地展开众多连锁店,我国有名的佳斯客是其劲敌,但规模却次于羊华堂。奇是奇在它对面有一家名叫“唐吉柯德”的杂货店,规模庞大,出售电器、玩具、家具、化妆品和饮料等等杂货,五花八门,拉拉杂杂,我们进去参观一圈,好比进入了博物馆,又新奇,又好玩。
与该杂货店为邻的是一家新的购物中心,它并非我们的目标(第二晚,我与同伴两人再去了一趟,在楼上的寿司店大吃了一顿),隔壁是日本著名服装连锁店“UNIQLO”(东京车站内也有其分店),所展卖的皆新潮青年男女时装,我有时也买了衬衫和牛仔裤带回大马,价钱比我国还便宜,所以我经常提醒旅日同学要买衣服,不妨先到此店考察一番。
UNIQLO的隔壁是100圆商店--日本价钱最便宜的杂货店。店面不小,货品充足,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同学们心中早已有了目标,大约半个钟头,看到大家手里拿的是菜刀、塑料砧板、水桶、扫把、茶杯和碗碟等,每件一律100圆,大约3令吉,对日本人来说,这感觉上不过是1令吉罢了。我则买了几种日本传统小玩具,让大马的同学们下课休息时拿来玩着消遣。
大家满载而归,却提得颇辛苦,何况又走了一段路程,离开学校已颇远了,因此有人建议搭巴士回大学。我们两人则想搭反方向的巴士到青森车站前的商店逛街散心,然后吃一顿美味可口的日本餐。于是,我们分道扬镳,各走各路。这时,我发现一些商店的霓虹灯在夜色中,发出了五颜六色的迷人光彩,我想,忙碌了一整天的同学们,也一定会在陌生的梦乡里,做第一个甜甜蜜蜜、五彩缤纷的留日美梦吧………。(3-4-2008)

4、温馨无比的迎新会

每年访问青森中央学院大学,我们都会下榻于与同学们宿舍同一栋楼的客房,因此往往会通知大马学生某晚在某餐厅聚餐,以联络感情。我是该大学的客座教授,大马的学生皆由我保送入学,在道义上有责任跟他们碰碰头,吃吃饭,以了解久违了的同学们的心声。
可是,当我们从青森飞回东京,这种饭局就难以促成了。分居几处,才抵日几天的同学们因人地生疏,出入不方便(连搭电车也有问题),要召集一处的确不容易,所以能免就免,无法跟他们聚餐。有时我们也很忙,早晚东奔西走,要要抽出时间见面也有困难(有一次我们从青森飞往南部的福冈市,办完事才飞回东京,这样在日本上空飞来飞去,大约也花了一个星期)。至于来日本已有一两年,已经进入大学求学的同学们,也早已各奔东西,天南地北,而且各忙各的,既要读书也要打工,怎会得空来见你呢?只好等待他们回马度假时,才请他们尝尝大马名菜如南香鸡饭或肉骨茶之类的。
话说回头,以前,青大附近有一家叫做“MOMO”的朝鲜烧肉店(BBQ),从大学走7分钟便到,不必动用许多汽车载人。这间餐厅的好处是提供自由餐,每份1800圆(约55令吉),任食唔嬲 ,肉类有牛肉牛杂、猪肉和鸡肉等;海鲜有鱿鱼、虾和生牡蛎等;蔬菜有玻璃生菜、包菜和朝鲜腌泡菜等。吃饱了还可吃冰琪琳,喝红茶或咖啡。当然,要一边吃一边喝酒也无妨,只是,喝酒的人需另付1500圆(约45令吉),跟吃的一样,付了这笔款,酒也是任饮唔嬲!曾有一个不爱读书的同学恬不知耻地问我:
“陆老师,我们可以叫酒喝吗?”
这位同学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的回答当然是:
“对不起,叫汽水或果汁好吗?叫酒我会破产啊!”
须知我每次一敲锣喊“开台”请吃晚餐,同学们总是一个不缺,准时到场(倘若叫做工,恐怕许多人会逃之夭夭,不见踪影吧?),通常都会超过20人,餐费动辄千多两千令吉。当然,汽水等也需付账,每杯6令吉,20余人就需另付200令吉左右。总之,在日本请客,而且请那么多人,不“大出血(日语,指牺牲血本)”都几难。
日本这种“任食唔嬲”的方式,对食欲旺盛的年轻人来说,当然值得欢迎,我看着他们狼吞虎咽,一大口一大口地把美食往肠肚里猛塞,一晚吃了数量等于平时10倍的佳肴后的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也感到满足。只是我们老人家胃口有限,食欲不振,很久以前就已奉行了日本人的“腹八分(日语,指吃八分饱)”主义,更何况吃肉类太多会造成肠胃负担太重或消化不良,因此吃得很少,有时甚至只看不吃,“点到为止”,根本吃不回本。但是,我发现一些同学拿得太多又吃不完,未免有点浪费,堆在桌上也不好看。我告诉他们下次不可这样,现在是一个注重环保的时代,大肆浪费,留下那么多“菜脚”,也有违环保的宗旨。
多次在这种餐厅用餐,总结经验,我们还发现平日少吃昂贵牛肉等肉类的同学们个个好像饿慌的饥民似的,只顾吃而无暇与新同学交流,加上是大众用的餐厅,也不方便在那儿吵吵闹闹、目中无人地讲我们自己的话,以致影响邻桌客人享受佳肴的情绪,因此,这样的迎新会的意义便大减特减,变成一个大型“祭牙会”罢了!
今年去青森,只住三晚,第一晚与大学理事长石田宪久三人在日本餐厅吃晚餐,次晚与他及泰国贵宾(也是日本大学毕业生)一起用餐,第三晚我们要坐电车到北海道的函馆游玩,而且玩得颇晚,预定赶回宿舍是9时许以后,无法跟同学们聚餐。不过,由于函馆天气冷,我们决定提前回宿舍,岂料在电梯口遇到双手捧一碟蒸猪肉的C同学,他告诉我们,他们一班同学正在5楼开迎新会,于是我们意外地获得了一个参与其盛的机会。
原来前辈们每人在自己房里煮好一道菜,然后把菜带来,聚集在新同学的双人房,20多名新旧同学就在那里边吃边谈。当晚的菜色包括:蒸猪肉饼、炒小白菜、咖哩鸡,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共有10道之多,其中那锅咖哩鸡最受欢迎,因为煮的同学家里是开海鲜楼,他本身也曾经常下厨大炒特炒,是一名如假包换的厨师啊!
大家团团围住摆满佳肴的四方桌站着吃,并循着时钟时针前进的次序自我介绍,讲到好笑时,顿时哄堂大笑(他们似乎忘了这里是一个离马来西亚5000余公里的异乡--日本),笑声震动了那一层楼,我们真担心有日本人同学或别国的留学生来抗议呢!
“W去做工还没回来,剩余的菜就留给他当作夜宵吧!”
不知谁讲了这句话,另一位同学便赶忙把那些“菜脚”收在一旁。看了这一幕,叫人以为这些同学们是一个大家庭中一批手足情深的兄弟姐妹,互相照顾,彼此帮忙,令人深受感动,一丝温暖涌上心头,想当年我们同学们都忙着做工,哪有这股闲情逸致来办这种活儿呢!。
不过,这次别开生面的迎新会,也让我们发觉,以往几年在餐厅聚餐的方式是不大恰当的,第一怕太吵而影响其他客人,遭人白眼。其次,因分桌而坐,无法看到讲话的同学的有趣表情,有的人只顾与自己桌的同学谈天,有的人只管默默地吞咽,无心与新同学直接对话,增进友谊,甚至一些人吃了便悄悄地拍拍屁股溜之大吉,于是一个富饶意义的迎新会,便沦为一个平淡无奇的饭局了!
气氛如此融洽,效果如此上好的迎新会,的确值得每年举行,这回是同学们因我们本身太忙碌而自发筹办,而且自掏腰包,因此,下回该轮到我们出钱叫同学买材料来做菜,也就是说,应由我们老人家来促成这件好事。假如同学们不嫌弃,我本人也可要大展拳腿,做些什么三王蛋、四大天皇、水饺或咕噜肉什么的,同伴也可来些日本菜如天妇罗、亲子井饭或炸猪排什么的,让同学们惊喜一场后再大享口福。
当我对身边的同伴说出自己的一番小小的心意后,她面有愠色地说:“又是我们出钱啊?!我们不是已在大马请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吗?”
我答她:“吃多少餐无所谓,我倒希望同学们学有所成,高高兴兴,当他们回马就职第一次领了工资的时候,能带我们两个老人家到餐厅吃一餐,以报答我们保送他们到日本深造的“恩情”(其实我们并斤斤计较这问题)。当然,即使吃一餐简简单单的潮州粥或一碟海南鸡饭也OK!‘千里送鹅毛,物轻情意重’嘛!”
哪一天,我们的愿望才能化为现实呢?……(5-4-2008)